
进了战犯管理所炒股配资平台知识,蒋军第十二兵团中将司令黄维依然不服不忿,甚至还提出要重打一次,在他的《我在功德林的改造生活》中,他终于承认了错误:“那时我对学习非常抵触,常常说些挑衅性的怪话或做些挑衅性的动作。功德林里的人,无论管理员或同犯,都认为我最顽固,事实也确实如此。第一批特赦时,我的名字是上了特赦名单的,可是被战犯管理所给顶住了,他们说我没有改造好,不同意特赦我,如果特赦我的话,别的战犯不服呀!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,那时不特赦我是对的。”
黄维虽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顽固是错误的,但他在回忆文章中,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不服气的意思,他《第十二兵团被歼纪要》中为自己兵败双堆集找了三个理由,同为政协文史专员的第十二兵团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,也写了一篇文章,题目就叫《黄维第十二兵团被歼记》,文中毫不客气地对黄维进行了尖锐而深刻的批评。

从现存的稿费单可以看出,黄维得稿费的时间是1975年,但他写稿子的时间应该是在1975年之前,那上面有杜聿明、宋希濂、文强等人的审批意见,最先签字的是杜聿明:“这篇增补稿比较真实具体朴素,拟请按甲稿付酬。”
宋希濂的批语说得很清楚:“此稿据作者说明,是对一九六一年初稿进行增补的第二稿,为第一稿未付稿酬(当时作者尚在押),我同意杜聿明同志的意见,按甲级稿付酬。”
括号里的字也是宋希濂写的,黄维的名字从第一批特赦名单上划掉,他当然还在功德林或秦城,那段相对安静的时间,还没有完全学习透、改造好的黄维能把心里话写出来,政协《文史资料选辑》能够收录并支付较高稿酬,这对黄维来说,也是一种触动。
黄维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战败是一种必然,我们已经无从问起,但从黄维文章的字里行间,还是能看出黄维是认真总结了的,他认为自己战败的一个原因,就是后勤补给供应不上。
十二万多人的黄维十二兵团是全美械装备,包括战车、榴弹炮在内的机动车五百多辆,还有各种火炮、轻重机枪、冲锋枪等,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,但黄维战败后却把装备太好当成了战败的主要原因:“这么多兵员、重型武器装备,不仅没能帮助我们在双堆集突围,反而成了作战的包袱。空军空投的粮食和弹药不能满足需要,由于没有燃料和热水,官兵们根本无法吃这种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面食。”

黄维这就有点过不去河赖裤裆大了:他既有坦克又有大炮,还有一定数量的空投,吃馒头大饼居然嫌硬,志愿军抗美援朝的时候,只要以轻武器为主,“军粮”也只有炒面和冻土豆,不也打败了拥有海空优势的美军?
黄维总结的第二点原因,就是手下只知保存实力而不能协同作战:“各部队当时没有战斗意志,只希望自己苟延一时,对于共同作战的友军将被攻击歼灭时,并不积极策应,更说不上勇于赴援,视同一体了。”
黄维还举例说明:第十四军熊绶春残部防守杨围子及其邻近的几个小村庄,当解放军对杨围子进行蚕食攻击时,熊绶春向黄维求援,黄维命令覃道善第十军抽调一个营增援,并且让那个营归熊绥春指挥,结果覃道善百般推脱,实在拖延不过去,才派了一个营到达杨围子村外围,听到枪炮声就“不战而溃,逃回原处去了,结果熊绶春阵亡”。
黄维把熊绶春阵亡归咎于覃道善见死不救,覃道善也是一肚子苦水,他在《第十军由进攻到被围就歼》中抱怨:“第十二兵团自陷入解放军的重重包围后,后方联络断绝,所需粮弹俱赖南京空投。因空投数量甚少,再加上分配不均,第十八军分的量多,以致引起第十军和第十四军官兵对兵团部的不满。”
第十八军是陈诚土木系的核心力量,黄维也以“土木系干将”自居,在粮食弹药分配上,自然要偏向十八军,所以第十四军濒危,他只让覃道善派兵而不动杨伯涛的十八军,用意不言自明。

黄维对杨伯涛“很好”。杨伯涛却认为黄维的指挥“很不好”,晚年还一直念叨“黄维是个外行”——杨伯涛如何批驳黄维咱们稍后再说,咱们还是来看黄维给自己失败找的第三个理由:“先有廖运周率师起义,继之黄子华率第二十三师投诚,特别是黄师投诚,使第十二兵团整个阵地体系破裂,第十八军和第十军残部愈陷于悲观绝望气氛。”
黄维特赦之后当了文史专员,在宴会上见到廖运周,还气愤难消,原徐州“剿总”前进指挥部中将副参谋长文强在《口述自传》中记录了那一幕:“廖运周也参加了我们的宴会,黄维一见他,鼓起两只眼睛,不跟他说话。黄维对我说:‘这个廖运周,把我的部队都送掉了。’”
粮弹不足,将士异心,廖师起义,黄维给自己全兵团被围歼找了三个理由,可能不用杨伯涛批驳,读者诸君早就看出那三个理由,一个都站不住脚。

覃道善说黄维偏向杨伯涛,杨伯涛评价黄维,似乎应该多说好话才对,但事情却恰恰相反,那就说明,黄维在指挥上确实出现了重大失误,以至于连同为土木系将领,且得到黄维“照顾”的杨伯涛,也忍无可忍了。
就像黄埔系不是铁板一块一样,土木系内部也有争斗,杨伯涛比较看好胡琏,却对黄维没有什么好印象,从黄维就任第十二兵团司令那天起,杨伯涛就看他不顺眼:“很多干部曾做过黄维的部属,熟知黄维性情孤僻、严峻寡恩,一贯对之不满,这次又来领导,无不灰心丧气。特别因黄维久离部队,对反人民战争是一个外行,害怕断送在他手里。”
杨伯涛认为黄维一味屈从老蒋指令,而且立功心切,开赴前线前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,这也是他们后来粮弹不足的主要原因,黄维为了“轻装”抢功,甚至把很多辎重都留在了武汉,“主要的人员装备俱未获调整”。
黄维仓促上阵,对部队根本就不熟悉,杨伯涛的总结很深刻,那就是当断不断,不该走却急着走,根本就没有沉着应变的能力。

黄维性格孤僻,做任何决定都不跟军长们商量,而自己又对部队不熟悉,只要老蒋一声令下,他就不管不顾仓促下令:“蒋介石催促黄维进军打到徐州去,黄等不及吴绍周的到达,下令向北攻击前进。本来是严阵以待,突然变为倾巢出击,这样大的变更计划,黄维不仅没有召集各军长研究一下,就连对同住蒙城内近在咫尺的我事前也没有通知。当我接到行动的命令时感到非常诧异,明知其不可为,但以命令既下,不敢违抗,只好照命令办事。”
黄维眼里只有老蒋而没有下属,到了关键时刻,没有老蒋的电报,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——第十二兵团在被包围前,原本是有机会从南坪集逃到固镇跟李延年兵团会和的,但这时候黄维却犯了当断不断的大错误:“南坪集到固镇只八十多华里,一气就可赶到,黄维紧锁双眉,在房子里踱来踱去,焦急地考虑着。一直拖到半夜十二点,始决定兵团即刻向固镇转移。”
黄维说是“即刻转移”,但却迟迟不动,杨伯涛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愤怒:“我在兵团部坐等,黄维既不叫退也不叫进,整个兵团部队整装待发。我几次向黄请示行动,未得要领。黄维最后才下了决心,命令各军按计划开始行动,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。如果以早上五点钟开始行动算起,则耽误了十一个钟头之久,按急行军速度至少走了六十华里以上的路了。”

战场形势瞬息万变,每一个小时甚至每一刻钟都攸关生死,黄维执行老蒋错误的命令争分夺秒,在逃跑的时候又徘徊犹豫十几个小时,用杨伯涛的话来说,黄维这个“军官学校校长”纸上谈兵可以,指挥大兵团作战,则完全是个外行。
黄维认赌不服输,在回忆文章中千方百计给自己战败找理由,却没有从自己身上找问题,难怪他的第十军军长覃道善、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都撰文或暗或明进行批驳,读者诸君看了这些人的文章,对黄维又会作何评价?如果您是杨伯涛或覃道善,又会如何总结黄维在指挥上的失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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